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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一章 二等兵陈子锟上将
 蒋介石亲自打电话來是召陈子锟参加军事委员会会议,这意味着陈子锟已经是国民最高军事当局的一员,级别比国防建设监委会主席更高一层楼。

 陈子锟匆匆前去开会,刘婷在家留守,虽然天气阴郁无比,但她的心情确是阳光灿烂,她喜欢南京,因为只有在南京才能共享二人世界。

 刘婷打了个电话到江东省政府,本來普通家庭电话是不能直接拨打省级长途的,但陈子锟已经是军委会成员,号码列为最高等级,不受任何限制。

 长途电话经过多道转接,声效很差,电声滋滋啦啦,但勉强能听明白,刘婷报上身份,那边急忙把刘存仁找來接电话。

 “爸,我在南京,战争开始了,我暂时不能回去过年了。”

 “婷儿,好好照顾自己,家里一切都好,别挂念。”

 刘婷抵沪后就发了电报回去告诉家人自己行踪,现在又说不能回家过年,当爹的心里自然不好受,但也能接受这种事实,闺女大了,早晚嫁人不也得在别人家过年不是。

 捱到中午,刘存仁摸出怀表看看到下班的点了,收拾东西夹着布包出了省府大门,中央大街上人声鼎沸,报童扯着嗓子喊着:“卖报卖报,日本大举进攻上海,被我军击退!”

 刘存仁赶忙掏钱买了一份淮江报,今天的早报足足晚了一上午,看來是上午在临时加的版面,内容是驻上海日本海军陆战队突袭我闸北守军,被我十九路军英勇击退,目前正在鏖战之中,看到这里,刘存仁就觉得一股血往头上涌,虽然他早已过了热血青年的年纪,但看到**奋勇抵抗的消息还是觉得激动万分,中**队终于抵抗了,不再像丢东三省那样把上海拱手相让了!

 …

 一连三天,陈子锟都在南京参赞军务,上海前线的战报陆续传來,十九路军打得很艰苦,也很漂亮,日本驻沪舰队司令本來叫嚣四个小时内结束战事,结果打了三天依然沒有战果。反被十九路军攻占了海军陆战队司令部,缴获三千条步

 二月一,日本军舰炮击南京,为防止战事扩大,中**队并未还击,国民政府决定西迁洛,以示抵抗决心,但军政机关依然留守南京,并且开始商讨支援十九路军事宜。

 陈子锟主动请缨,愿意领军作战,却被蒋介石婉拒,军委会将驻扎宁沪杭一线的八十七师、八十八师、中央教导团组成第五军,任命中央军校教育长张治中为军长,领军前往上海支援。

 军攻势受挫,不得已接受英美调停,宣布停战三,暗地里却调兵遣将准备更大规模的进攻,中方同样也利用这点时间积极备战,陈子锟和宋子文私甚好,两人商议,把税警总团投入战斗。

 “养兵千用兵一时,这次上海之战,就是儿郎们报效国家的大好时机。”陈子锟对老烟总队的战斗力还是很有自信的。

 宋子文着雪茄:“不妥,税警总团是税务警察,参战的话违背原则,八国银行团停止拨付盐余款项,经费就沒有了。”

 陈子锟道:“这个好办,换个番号就是,我建议暂时编入中央军序列,等战事结束再恢复税警总团,瞒上不瞒下,其实就是给外国人一个代,纸里包不住火,他们肯定知道,但相信也能谅解。”

 宋子文道:“目前來看,只好如此。”

 三后,日本增派第三舰队驰援上海,再度进攻闸北,战火延烧至江湾、吴凇,税警总团与军爆发战斗,果然大显身手,进攻江湾的第一联队被围歼,而此时正是中国旧历新年。

 第五军尚在组编之中,陈子锟多次请战未批,只好换了个名义,说是去上海将家眷撤出,这才被军委会批准。

 陈子锟沒有带刘婷,只身飞往上海,进入租界,到处一片萧条,闸北毕竟太近,不可能沒有影响,回到家中,夫人们正忙着收拾金银细软,说是要去募捐,连嫣儿都拿出了自己的攒钱罐。

 “募捐什么?”陈子锟很纳闷。

 “给十九路军募捐,买买炮买铁帽子,打小日本。”夏小青道,她穿了件劲装,脚蹬抓地虎靴子,看样子是心难耐要亲自上阵客串花木兰了。

 “瞎胡闹。”陈子锟呵斥一句,心里却很是欣慰。

 姚依蕾问他:“你回來做什么?”

 陈子锟道:“薛斌带弟兄们上阵了,我放心不下,过來看看。”

 姚依蕾惊道:“那你要去闸北?”

 鉴冰闻言也大惊失:“闸北子弹天飞,太危险了。”

 只有夏小青不当一回事:“好啊,我也去。”

 陈子锟道:“我这个陆军上将可不是祖上世袭的,而是一刀一杀出來的,我还怕这个?”

 他主意打定,谁也劝不了,不过作为军委会成员,贸然上阵是违反纪律的,陈子锟自有办法,他让人找了一套皱巴巴的二等兵旧军装穿了,扎上绑腿,戴上软趴趴的帽子,里扎了一牛皮带,看起來和兵痞差不多。

 副官们预备了一批慰问品,香烟白酒糕点杂七杂八,装了一卡车,陈子锟带队,浩浩开往闸北,路过租界闸口的时候,华捕们非但沒有检查,还向卡车敬礼,洋人巡捕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陈青锋解释说,最近租界内的中国人自发前往闸北劳军的甚多,洋人早已见怪不怪了。

 车入华界,情景顿时不同,目疮痍,树木烧焦,遍地都是子弹壳和碎石瓦砾,可见战斗之烈。

 路边有几个黑制服警察,正背着步执勤,他们是上海公安局五中队的武装警察,闸北之战,警察参与战斗,牺牲甚多战功赫赫,陈子锟当即让人拿了几条烟给他们。

 警察们说,再往前就是和日本人拉锯战的地域了,建议不要继续前行,陈子锟表示了感谢,但依然驱车向前,果然,开出去两条街,就能听见弹咻咻的声音,时不时有炮弹落下,炸起一团烟尘。

 街心有一电线杆横卧,汽车被迫停下,路边走出几个士兵,着粤语道:“回去,危险!”

 陈青锋下车说我们是來劳军的,士兵看见他的少校军衔立刻立正敬礼,路边一所房子里设有十九路军的一个前沿指挥部,这里最大的军官是个营长,听说有人劳军赶忙过來,问道:“您是哪部分的?”

 “我们是军事委员会的。”青锋此言不虚,自家上将军现在是军委成员,这些副官护兵自然跟着升格。

 营长肃然起敬,敬礼道:“我们是十九路军七十八师156旅第6团1营。”

 陈青锋道:“帮忙把电线杆挪开,我们要去前线。”

 营长道:“这里就是前线,再往前就是日本人的防线了。”

 陈青锋便让手下把慰劳品搬出來,陈子锟夹在队伍中一言不发,帮着搬东西,他上前线不是为了显摆的,而是想切切实实看看日本军的战斗力和十九路军的表现,这些都是极为宝贵的第一手资料,对一位军委会高官來说是很重要的。

 不大工夫,第一营的兄弟们都上了來自租界募捐的大英牌香烟,正乐呵着,忽然有人大喊一声:“叼你老母,日本人上來了!”

 果然,一辆轮式装甲车杀气腾腾的出现在街头,铁板上布铆钉,车身上涂着海军的旭章,炮塔内伸出两只重机的水冷套筒,陈子锟一直做进口军火贸易,认识这是英国产的维克斯M25装甲车,装甲钢板六毫米,顶得住**的七九公厘子弹击。

 装甲车疯狂扫,7。7口径的机子弹打在沙包掩体上,得十九路军抬不起头來,藏在装甲车身后的野炮出了狰狞的炮口,一声巨响,街心的沙包掩体被炸上了天,刚才还着烟卷谈笑风生的六个弟兄被炸的血横飞。

 十九路军纷纷还击,从楼上窗口,掩体后面向装甲车开火,打得钢板火星四溅,装甲车毫发无伤,**弟兄们束手无策,眼睁睁看着装甲车带着野炮步步紧过來。

 陈子锟等人被十九路军的弟兄护在后面,听到声如此密集不免心焦,一双双热切的眼睛紧盯着上将军,就等他一句话了。

 “找几个酒瓶子。”陈子锟忽然说道,亲自从慰问品中拿了一瓶酒,启开瓶盖倒了个光,从卡车驾驶室里取了一橡胶管,打开汽车油箱盖子,橡胶管进去,猛几口,汽油导进空瓶子里,然后撕下军装下摆住瓶口,道:“照我这样做。”

 护兵们如法炮制,很快制成了六个燃烧瓶。

 “我來!”双喜拿起燃烧瓶就要上阵。

 “谁也别和我抢。”燕忌南抄起燃烧瓶,抢先一步而去,到底是沧州燕家传人,身法那叫一个利落,旁人还沒看清楚就已经上了楼顶。

 闸北巷战极其艰苦,民房极多,战线犬牙错,火力猛者占据上风,军有航空兵掩护,装甲车和重炮配合,十九路军硬是靠血之躯才顶住了敌人的多次进攻。

 跟在装甲车后面的是身穿蓝衣的日本特别陆战队,他们负责保护装甲车的安全,看见楼顶上的人影顿时开击,燕忌南闪转腾挪,子弹根本伤不到他,一枚燃烧瓶砸在装甲车上,却忘了点燃布条。

 燕忌南急忙点燃另一个燃烧瓶,使出燕家暗器绝学,正好砸在装甲车观测窗上,顿时火焰四起,惨叫连连,他一时兴起,又抄起一个燃烧瓶,刚要砸下,一颗子弹飞來,正中燃烧瓶,顿时半边身子都燃起了大火。

 此时陈子锟已经带人从侧后迂回过來,一阵机扫,堂里的日本陆战队秋风扫落叶一般倒下,双喜冲上去将一颗冒烟的手榴弹进装甲车窗口,一个翻滚趴在地上,轰隆一声闷响,装甲车停了,熊熊烈火燃烧起來。

 燕忌南身上的火被众人扑灭,但衣服都烧焦了,手臂焦黑,人疼得昏死过去,眼见这条胳膊保不住,若是感染,命都保不住。

 陈子锟让双喜迅速将燕忌南送回租界医院治疗,青锋跑过來一脸焦急道:“上将军,撤吧,这里留给十九路军去守。”

 “胡扯!身为军人守土有责,除了伤员,谁也不许后退半步!”陈子锟当即怒斥。

 十九路军的官兵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二等兵训斥少校长官。 M.apO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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