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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七章 大曼荼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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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走出门外,金一看到了自己毕生难忘的景象。

 五指山的天空,原本是万里无云,连一只飞鸟都看不到的,不变的只有那光辉万丈的太阳,放无尽的光和热。然而今天,天空中不再空了。

 确切的说,天空已经了。

 无数体形颀长的飞龙在空中盘旋,上下翻飞;装束奇异的神女提着花篮,从空中向下抛洒着无数花瓣,檀香味弥漫四周,为这些散花天女当坐骑的,则是诸部神兽,唳鸣低吼,咆哮奔驰。

 最醒目的,却是天空中出现的一副巨大图画。那些护法天龙,散花天女,都只是在为这副画作点缀而已。五百名阿罗汉形象各异,都现出天人的法相,或多臂,或长手,或垂眉,或怒目,或持钴杆,或捧宝杵,或擎琉璃,或垂璎珞,齐齐唱着梵号佛经,禅唱之声响彻天地,无处无之。

 “乖乖,这是大曼荼罗啊!”长庚星的神念离去,书生李大白已经恢复了那惫懒模样,他仰着头在那里看,忽然出了一声惊叹:“四佛四菩萨齐聚五指山,西天佛国倾巢出动啊,了不得,不得了!”

 金一仰头看去,见那副由五百阿罗汉组成的巨大图画,中间现出一个八瓣莲花的图形来,每一瓣上都坐着一个巨大的天人法身。东方宝幢佛,西方无量寿佛,南方开敷华王佛,北方天鼓雷音佛,这是佛祖的四种显化相,分别具菩提心、大悲义,涅磐智,方便智四种佛旨。

 东南方普贤菩萨,是菩提心,主向道之因;有心还须有慧,故而西南方文殊菩萨,主大智慧;西北方弥勒佛,是大悲心,慧而慈悲,才得方便,可证菩提;最后是东北方观音菩萨,观世间之音,救苦救难,故而行愿成。这四菩萨,主世人求道证果的四种境界,然而由始至终,皆是如来一平等慧。

 中台八叶俱全,四佛四菩萨同声高宣佛号,“唵!”只见八叶中央金光万丈,世尊现大如来法相,面带慈悲,口含微笑,头戴五佛宝冠,手结法界定印,八叶九尊的毗卢遮那佛俱全,这一副大曼荼罗的佛国世绘方才告成。

 金一的心沉了下去,敌人竟是如此的强大!他并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佛,也不知道这些佛和菩萨到底有多少威能神通,但那铺天盖地的强大气势,对于自小生长在佛境之中的金一来说,他能够分明感受到其中所蕴涵的法力,近乎无边无际。

 那是一个完整地世界。佛地世界!

 金一忽然想起了老孙刚才说过地那句话:“在这里。头上有一座山;出去了。头上还是一座山!”与这浓缩了大千世界。象征着物质界地胎藏界大曼荼罗相比。五指山地那大如来法咒。又算得了什么呢?老孙啊。面对这样地对手。你如何能战胜他?

 不期然间。金一地心中浮现出了老孙那一贯地笑容。笑地肆无忌惮。笑地狂放无畏。似乎一切地艰难磨折。在他地眼里都只付诸一笑。“老孙。一定不会认输地!”

 天空中。那巨大地大如来忽然开了口。开口便笑:“猴头。今太阳星君被罗侯星所犯。我给你地制也落到最低点。又有群妖来救你。你还不走。更待何时?”

 “嘿嘿。哈哈!”老孙地笑声也响起:“如来。你道俺老孙象你一样。是那无信之人么?当年俺与你打赌。出不得你地手掌。便要回去下界。不可再扰天庭。是你将法术骗俺。了俺地筋斗云。故而跳不出你地掌心。这也罢了。你为何要趁机我在这里。受了三百年地苦?俺今。就让你看看。俺就要跳出你地手掌心了!”

 金一觉得自己地眼睛有点花。怎么那中台八叶中央地大如来。竟好象缺了一只手?他眼睛。定睛看去。却再也看不清楚了。只听如来呵呵笑道:“猴头。你若有这本事。何不使出来叫我看看?”

 “轰”的一声巨响,五指山飞了起来!

 在众多阿罗汉的梵唱佛号声中,老孙的笑声震动天地,刻在五指山中指上的“唵嘛哩叭咪吽”六字法咒离山而出,在半空闪耀着光芒,而一直在老孙身上的五指山则随着那一声巨响,好象失去了重量一样,象羽被风吹动似的,轻飘飘地飞了起来。

 无数个龙卷风带动着石在空中飞舞,风眼处的老孙却巍然不动。他身上的凌乱,尾巴一卷一卷地,掩不住红红的猴**,光光的头看上去很有些好笑,并且他自己也一直在笑,可是金一却从众阿罗汉的禅唱中感到了一丝不那么好笑的东西。

 他们在害怕,害怕这个被如来镇了三百年的妖猴!

 一手持着焦火扇,一手拄着一两头金箍的铁,老孙笑的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来得开心:“如来!俺老孙已经跳出你的手掌了,当你说的话还作数么?”

 以掌作山,镇妖猴,如今这山都被掀翻、打碎了,算不算是跳出?

 如来微微一笑:“猴头,你当就已经输了,三百年执着于此,不得开悟,岂不是辜负了你这通灵之身?还不觉悟本来,立证菩提。”也不见他如何作势,那空中飞舞的六字大咒忽然更加明亮起来,一道道金光火焰洒下去,威势比平常每天炼化老孙时更要强盛百倍。

 “哈哈,早知道你要赖帐,多说无益,叫你见识见识,俺这八十一变的厉害!”老孙把焦火扇收起,捻诀喝道:“走兽之王,得洒,金一心中便有几分喜欢上了这李大白,当即点了点头,又向那虎妖和小母牛道:“你们吃了我家的牛,不能放你们走,先跟我走,到了安全的去处再说。”说罢,也不管虎妖如何,掏出一绳子栓住鼻环,牵着那小母牛就走。虎妖气得冒烟,无奈小姐落在人家手上,牛被穿了鼻子,还能有什么反抗之力?只得恨恨地跟着走。

 王家兄弟相视一笑,和李大白也都相随。到了五指山的边缘,金一翘前程,只见那以往是连绵不绝、看不到头的群山不复旧观,面前是一望无际的大沙漠,远远的似乎有一条河,在沙漠上蜿蜒曲折,若隐若现。

 情知这一步踏出去,就算是走出五指山了,金一心中,这一步竟有千斤重,一时迈不出去。他回过头去,看了看那个在空中放肆大笑的身影,默默念道:“老孙,你保重。哪怕沧海桑田,我们终会再见!”第十七章完 M.ApO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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