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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9章 腰疼
 纳兰峥说不理他就不理他, 勉力捞拣了衣裳动手穿, 一声也不吭。

 湛明珩下榻随意罩了外袍, 意抱她去沐浴,见她不肯,本想使蛮力动, 却是一眼望见她被折腾得一身狼狈,便不敢再蹂-躏她娇的肌肤, 给她添疼了。

 等她穿好了,见她似乎挪不下榻, 才轻手轻脚去抱她,完了安她在膝, 从背后圈了她,凑在她耳际低声哄道:“洄洄,是我不好…”

 纳兰峥挣不过他,被他出口热气得发,只好别过头离他远些。

 湛明珩就将她掉转了些许面向, 叫她能够看见他,一手锢紧她, 一手往自个儿身上指指:“你莫气了,我也疼着呢。”一副很委屈的样子。

 他衣袍松散,因此可见内里大片肌肤。金尊玉贵的皇太孙本是肤白胜雪的,却此前在蜀地风吹晒,仲夏时节没少-上半身,故而如今成了。纳兰峥顺他所指看去, 就见上边横七竖八,一道道皆是狰狞血痕。是她方才意识模糊,受不了时抓的,想来后背也该有不少。

 她一眼瞧清情状,眼底微震惊。她前不久才修过指甲,竟也抓他成这般。

 纳兰峥一面发羞,一面还记得自个儿在与他生气,强装镇定地撇开眼冷冷道:“是你活该。”

 湛明珩听她肯搭理他了,哪怕是骂他也高兴,赶紧出言附和:“是是,我活该!你嫌不够就再多挠几下。”

 谁要碰他了,挠他不费气力的啊!

 她憋着股气,不看他地道:“你去叫婢女来。”显见得不肯叫他抱去净房,而要由宫婢们伺候了。

 湛明珩刚遂自荐,说他得一手好澡,就听外边太监传话,称皇后娘娘听闻太孙妃擅制糕点,意请她去一趟景和宫,好陪她探讨探讨宫里头新进的几道点心菜式。听这声,似是谢皇后身边的公公。

 纳兰峥哭丧着一张脸,捶了湛明珩肩头一拳。

 这下可好了,叫她如何起得了身。眼看这白的损事都得闹去景和宫了,他也不怕哪遭朝臣口诛笔伐!

 湛明珩却将这话在嘴里回了一遍味,继而隔了门朝外道:“太孙妃在华盖殿受了惊,眼下身子不适,怕走动不得。劳烦公公传话,望皇祖母见谅,我一会儿亲自走一趟景和宫。”

 外边太监应声告退了。

 纳兰峥听他这般说辞,心内奇怪,暂且忘了与他置气一事:“皇后娘娘这是…”

 湛明珩拿额头贴了她的额头道:“放心,皇祖母不会为难你,这宫里头也无旁人敢为难你。你细细咀嚼这话便知里边别有天,倘使我未猜错,皇祖母是意寻个由头,与我商议方才华盖殿里头的事。皇祖母持宫宴多年,最是清楚里边一道道工序与涉及的光禄寺、尚食局、尚膳监大小官员名单,怕是猜得了其中猫腻。我归京以来虽清洗不断,却终归时间太短,难免尚存疏漏,方才宫宴出事,便是这三处地方留了漏网之鱼。皇祖母忧心宫里头不干净,为免人多眼杂,便拿你作由头,实则却是来暗示我的。”

 纳兰峥恍然大悟,推了推他:“那你赶紧去。”

 湛明珩亲了口她的瓣,笑道:“就去。”

 她被此举一,记起方才的事,羞恼之意涌上心头,咬咬道:“你莫高兴太早,我可没说就原谅你了,等你回来再算。”

 “好。”他摸摸她红未褪的脸,“我叫她们进来。”

 纳兰峥便给岫玉等人搀去了净房。众婢女解了她的衣裳一瞧,好几个没忍住,心内诧异震惊之下,不由一阵面红耳赤,却不敢多有表,只默不作声替她擦洗。

 可她也不瞎啊。这些个婢女涵养不差,一瞧她们如此脸色,便晓得这情势必然已厉害得可谓惊为天人。她本道是她见识太少,却原真是湛明珩折腾太多了!

 她气得牙。岫玉见状宽慰她几句,等天色黑了,看太孙迟迟不归,便照他临走时吩咐的,命人传膳进来,叫太孙妃先用。

 纳兰峥是真饿了,起头宫宴便未腹,后像跑了十条街一般,连此前军营练兵都不曾累得这样。

 承乾宫里头的下人都是干净的,无人胆敢去外边多嘴,湛明珩代叫她不必顾忌礼数,放随意些便好。故她慢腾腾吃了个涨后,觉坐得撑,就叫岫玉搀她去湛明珩的书房转转当作消食。可惜腿心难受,走都走不快,方才进到书房里头点起烛,他就回来了。

 他落轿后听说纳兰峥人在书房,便直奔了去,到后瞧她站在一面博古架跟前摆上边的珍玩器件,打了个手势挥退了下人后走上前去,从背后环紧了她道:“你既是身子不舒服,还四处走什么?”

 纳兰峥当然早便听见他来的动静,闻言偏回头没好气道:“还有脸说呢,是谁将我得这般的?”

 湛明珩低头拿下巴摩挲了一下她的脸蛋,愤慨道:“就是!哪个畜生胆子如此肥硕,就该拖了去杖责二十大板!”

 算他会说话。她憋住不笑,冷哼一声:“那你倒是杖责了他。”

 湛明珩不怀好意地笑了笑,攥起她垂在身侧的手:“来,就用这手。”

 纳兰峥脸一红:“你放手!”他要叫她打他股不成,真是厚颜无!他敢想,她可不敢!

 “那你不杖责了?”他的语气竟然有些失望。

 “我…我嫌手疼!要不然你自罚罢!”

 湛明珩默了一下,似乎是在脑袋里过了一遍自罚的场面,脸霎时变得有些扭曲。

 还是不要了,哄她高兴也不能这样啊。

 纳兰峥到底还是顾全他颜面的,也非真是山中母老虎,眼见他这般就想算了,转过身去面对他:“好了,你与我保证,下回我不肯的时候,你再不可胡来了。”

 这个保证,简直比自罚还可怕…湛明珩费力地作了一番计较,最终决心应承她。她如今千不甘万不愿的,全将此事当作牺牲自我,无非是因的确不够适应他,故而品尝不得其中乐趣,待他多多修炼技艺,能勾得她罢不能,看她是否仍旧这般态度!

 他计较分明了,赶紧在她注视下笑答:“自然自然,都听你的。”

 纳兰峥就不与他置气了,伸手替他抚了抚衣襟,却因此番动作嗅见一些血腥气。她皱皱鼻子,抬起眼来:“你去过刑部大牢了吗?”

 湛明珩不料她鼻子这般灵光,点点头:“从景和宫出来后去的,审了几名要犯。”说罢也皱皱鼻子,大约是觉这气味会冲着她,便放开她道,“我去沐浴,你在书房等我。”

 纳兰峥是晓得的。此前大婚,他怕犯了忌讳,数不曾出入那等晦暗地方,因此耽搁不少事,如今后续诸礼已毕,也该加紧脚步处置公务了。

 思及此,她的火气彻底消没了。他如此疲累,她又何苦再惹他多添烦思,便伸手环住他的身道:“我今个儿真是动弹不得了,改伺候你沐浴。”

 湛明珩虽心内渴望,却没想真劳动她,摸摸她的脑袋道:“好。”说罢笑了一声,“我给你找些公文看,免得你无趣。”

 她一愣,就见他回头将落了锁的官皮箱起开了,从里边翻出一叠盖了密印的文书递给她。看她傻愣着不接,则催促道:“你来我书房不就是想看这些?你与我有什么不能开口的。”

 她撇撇嘴:“我这不是怕坏了规矩。”她的确是因关心谋逆案一事,意来察看些蛛丝马迹的,只是也没预备寻,见他明面上没摊着东西,想他或许是刻意藏起来了,故而打消了念头,转头玩玩博古架上边的器件。都说后宫不得干政,她虽知他待她好,却也不确信他是否忌讳这些啊。

 湛明珩敲了她一个板栗:“在这承乾宫里,我的话就是规矩。我准的事谁也别想拦,我不准的事谁也别想办!”

 她心内动容,却是面上未曾表,吃痛似的脑袋瞪他一眼,接过了文书道:“知道了,你快去罢,完了赶紧用膳。”

 湛明珩被推搡走了,回来便见小娇霸了他的椅凳与桌案,翻那卷文书比翻他还认真。啊呸,她就没翻过他!

 他杵在门边许久,摆了无数个自认金光闪闪帅气人,足可惹动天下一切少女妇女神思的姿势,却见她从头至尾皆未瞧见他,甚至连眼皮都不曾抬起一瞬。反是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惊讶困惑的——“殿下?”

 纳兰峥闻声抬头,就见湛明珩昂首支肘于门框,身姿分外妖娆,而他背后,站了一串端着膳食的婢子。

 湛明珩的脸霎时黑了。是了,他忘了,他觉得瞧着纳兰峥较为下饭,故而沐完浴吩咐了人传膳来书房。而他方才瞧她瞧得出神,竟一时不曾注意身后动静。

 那他拗出的那几个姿势,这些个婢子瞧去了多少?心内又作何感想?

 她们不会以为她们家主子疯了罢!

 纳兰峥一头雾水地盯着湛明珩,只见他忽是一副酸背疼的样子,背,挥挥手臂,作一番舒展筋骨状,过后才回头凶巴巴地道:“都愣着做什么,还不快端进去!”

 婢子们忙颔首应是,心道原来殿下是在舒展筋骨。

 纳兰峥将上首位置让与他,挪去了旁侧,等婢子们被挥退后,拣了银筷亲手替他布菜,一面问:“你疼?”

 湛明珩哪里会疼,刚想矢口否认,张嘴却是一滑溜,毫不心虚道:“对。”

 她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想,她也是学过武理的,就他在榻上折腾她的那姿势,那动静,那时辰,不累着才怪呢。

 她垂了眼,一连夹了好几片烩鸭到他碗碟里边,咬咬犹豫道:“那…那你多吃些这个。”她记得这吃食是壮补肾的。

 湛明珩抬了眼皮,待看清她夹的是什么,顿起一阵旎遐思,险些鼻端一热就要涌出血来,随即不可置信地瞠目结舌道:“纳兰…峥,你莫告诉我,你现下是在叫你夫君壮?”

 她一愣,好像明白过来他的意思,也跟着结巴道:“不…不是啊我,我就是听你说疼…”

 湛明珩已欺身上来了,一把扣紧她的,将她揽至身前,叫她贴紧了下边蓬起的某处,咬牙切齿道:“你莫解释了,我看你就是嫌弃…我不吃这些,你再仔细试一试看?”

 察觉到他的坚硬滚烫,纳兰峥顿时一阵腿软,瑟缩道:“湛…湛明珩,我给你,给你捶背,给你喂饭…只要,”她低垂了眼,一指,“只要你不拿它对付我…”

 作者有话要说: 今份狗粮特供——烩鸭

 太孙:丫的,谁端来的这盘菜,简直挑拨夫和谐生活,用心险恶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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