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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一十三章 不安好心的荷塘泛舟
 “你是说太后当年留下的遗诏吧?”诺雅问。

 百里九点点头:“皇上即便为楚卿尘铲除了他登基路上所有的障碍,若是大臣们拿出这件事情说事,那也很麻烦。听说镇远侯已经接连上过三道奏章,旧事重提。”

 “镇远侯向来偏安一隅,怎么竟然也淌起浑水来了?就不怕触怒皇上吗?”

 百里九摇摇头:“云南如今可谓兵强马壮,皇上想要动他,可不是当年那般简单。”

 “当年?难不成还有什么故事?”

 百里九点点头,不答反问:“侯爷乃是皇上的亲兄弟,你可知道,他的封号为何不是王爷而是侯爷?”

 “我也曾经好奇过。”

 “因为镇远侯与楚卿尘一样,虽然贵为皇子,却出身卑微,他的母亲不过是太后身边的一名婢女。所不同的是,她没有蕙夫人那般受宠,只能对太后忠心耿耿,一辈子忍辱负重。太后又是等级尊卑看得极重的,皇上登基以后,赏了他一个侯爷的封号,已经是太后开恩了。”

 诺雅忍不住唏嘘:“皇家里的出身竟然这样重要,怪不得皇上百般拉拢你,怕是最开始什么所谓的‘十全十美’,收你为九皇子,也都是高瞻远瞩,为了给楚卿尘将来登基寻找助力,还说自己不偏心。”

 “嗯,所以今我才那样大胆,跟皇上讲起条件来。否则哪他楚卿尘登基,再放你不下,要死要活的,皇上心疼他儿子,果真过河拆桥,寻个由头把你接进宫里怎么办?我岂不要打一辈子光?”

 诺雅“呵呵”地开心笑:“你若是果真一辈子不娶,我必然亲手给你盖一座贞节牌坊。”

 “那你呢?我以为你会宁死不屈,为九爷我殉情的。”

 “我怎么会那样没出息,吊死在你这一棵歪脖树上?自然是嫁给他楚卿尘,美死他替你报仇。”

 “你敢?!”

 “这可是你自己说的,我向来气死人不偿命,谁娶谁倒霉。”

 她嬉笑着将壶中酒仰头就往嘴里倒,百里九气得牙,身子歪了歪,小舟立即摇晃了几下,诺雅就觉得在船上好像失重一般,吓得手一抖,那甘冽的酒偏了方向,洒了一身,前襟处皆了。

 “你看你!”她忍不住嗔怒道。

 “别动!千万别动!”百里九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,吓唬道:“你的肩上怎么会爬上来一条水蛇?”

 诺雅不怕蛇,却讨厌蛇的绵软滑腻,吓得不敢动:“哪里?”

 “我帮你拿下来。”

 百里九凑到她的跟前,探过头去,竟然伸出舌尖,将洒落在她锁骨处的一点酒舐干净,余味悠长地咂咂嘴。

 诺雅方才明白过来是受了他的愚,作势打,眯眼质问道:“蛇呢?”

 百里九直勾勾地盯着她出来的粉腻,眼神里有火焰在跳跃:“一个不小心,被它钻进我的子里了。”

 “胡说八道!”

 “真的,一边腿儿进去一条,滑不溜秋的,正在吵架呢。”

 “呸,狗嘴里吐不出象牙,蛇吵架你也听得懂?”

 百里九一本正经地点头:“最先进去的想吃独食,它说那两个王八蛋都是它先发现的,后来的不服,非要分一个。”

 诺雅终于反应过来,又受了愚,“噗嗤”一笑,握起拳头就打:“下,无!”

 百里九将她的拳头握在手心里,目光炽热:“夫人,今天算是我们的大婚之么?”

 “百里九,你是不是又想发情了!”诺雅咬牙切齿地叫,早就应该猜出来他不安好心的。

 “乖乖的,听九爷我给你唱曲儿好不好?”

 “呸,再也不信你那张花嘴。”

 百里九魅惑一笑,果真清清低沉沙哑的喉咙,在她耳边轻哼道:“荷叶罗裙两边开,芙蓉玉映粉腮。入池中看不见,碧波漾采芰荷。菱叶萦波荷飐风,荷花深处**情。娇声燕语春风渡,碧玉搔头落水中。”

 诺雅没好气地白他一眼,是娇羞:“若是说你不学无术吧,倒是委屈了你,好好的两首诗就这样被你改得面目全非。”

 百里九混不正经地一笑,拉着她的手穿街过巷:“我不仅会改,更会身体力行。”

 诺雅赶紧伸手推拒:“你羞是不羞,若是有人进来,羞煞人了…唔…”

 她的话逐渐支离破碎,溃不成句。

 水波逐渐漾开来,荷花池里一株原本亭亭玉立的荷花终于忍不住摇晃,有花瓣从荷心上剥离下来,飘落在水面上,小舟里,然后是第二瓣,第三瓣,最后被剥离成一光溜溜的瘦弱的莲蓬。

 一只睡在荷叶上的青蛙猛然精神起来,支楞起全部的精神听,然后不知道是不是害羞,不敢看,“扑通”一声跳跃进水里,从老远的地方冒出头来,“呱”地叫了一声。

 也分不清究竟是谁的衣服搭在船舷之上,随着小舟上下漾,洇了大半。诺雅的秀发逐渐凌乱,散落下来,头上簪着的翠玉簪子顺着秀发滑落进水里,打个漩儿,立即不见了踪影。

 她丝缎一样柔顺的长发也垂进水里,像水草一样温柔地漾起来。星眸离时,眸子里只有一弯月亮,透过朦胧的雾气,仍旧熠熠生辉。

 涟漪愈来愈急,洒落湖中的月被摇碎成一湖的水银,碧波漾的湖面上夜风熏人醉。

 诺雅的心随着莲舟的摇摆,生了翅膀,飘飘摇摇地飞了起来。

 …

 身后的诺雅是被百里九抱回将军府的,她的衣服了大半,头发也了,浑身狼狈。尤其是她后背上,嗯,好像是硌破了一层皮,一穿上衣服火辣辣地疼。船舱不平,虽然摇来晃去的极是刺,诺雅很享受,但是那个,那个自己作为垫底的那一个,她觉得很吃亏!

 百里九极是心疼,回到一念堂,给诺雅抹药的时候做了长篇大论的检讨,诺雅仍旧不解气,百里九无奈表示,如果诺雅想要报仇的话,他是随时愿意接受最疯狂的蹂躏的。

 诺雅被他气得七窍生烟,不依不饶,百里九转身褪去自己的外衫,诺雅才发现他的后背上竟然也布了一条条的抓痕,全是自己的杰作,方才羞窘地掩住脸,再也无话可说,反而被百里九一顿嘲,无地自容。

 为了百里府的阖府大业,诺雅也只能忍了。

 这段时间九爷一直都在很努力,大家全都有目共睹。二人鹣鲽情深,也委实羡煞了旁人。

 府中但凡有什么事情需要找九爷禀报,大家都径直来一念堂,站在院子外面轻咳两声,自然就有丫头出去问究竟有什么缘由,再斟酌是否打扰两人的恩爱时光,或者是考虑究竟什么时候禀报。

 这件事情大家全都心照不宣。尤其是那些婆子眼巴巴地也跟着盼,只要见到诺雅从一念堂出来,就趁着她不注意,死盯着她的看,恨不能上前吹鼓了。据说眼毒的婆子比大夫还要灵,从妇人的走路姿势和气就能看出端倪。

 大家都这样焦灼,那是因为老夫人早就放出话来,只要诺雅有喜,二话不说,府里下人一人封一个十两银子的红包!

 所以真正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,每天端给诺雅的饭菜全都是吃得干干净净地出来,下人们忍不住嘀咕,她怎么可以胃口一直这样好呢?怎么就不吐呢?

 负责掌管用物品的婆子这几天也是天天往一念堂门口跑,急切地追问暮四和桔梗,诺雅的癸水来了没有?

 更多的下人就连这十两银子究竟如何花销全都想好了,大家兴奋地议论,坚信自家九爷的本事,如果这样努力地耕耘都没有效果,简直天理不容。

 使劲最大的,除了百里九,自然就是厨房里的管事,一天三顿的十全大补汤给百里九补,甚至给诺雅的饭菜也逐渐油腻起来,就盼着哪天一念堂的丫头过来狠狠地撂脸子:“我家夫人说了,这饭菜太油腻了,一闻就想吐!”

 可是大鱼大,肥当当的红烧肘子端上去,光溜溜的骨头撤回来,连个渣都不剩,貌似饭量还越来越好了。

 下人们越来越焦急,眼瞅着白花花的银子就在自己眼前飘啊飘的,伸手却捞不着,有那想法龌龊的,都恨不能自己把娃儿怀了。

 桔梗面对院子外面那些探究的目光,表示压力很大。她虽然不稀罕那十两银子,可是她稀罕宝宝啊。她望着诺雅面前啃得干干净净的鸡腿,极是无奈:“小姐啊,您还是少吃些吧,琉璃说她每次往厨房里送盘子,一路上那些人的眼神都恨不能杀了她。”

 诺雅舒服地伸个懒,刚吃过饭,又有些瞌睡了。

 “我又不是让他们养着,他们急什么?再说了,厨子们的手艺得了我师傅指点,越发地好了,自然是要多吃一些。”

 “可是小姐,您上个月刚做的束罗裙,现在眼看着又撑起来了,您这吃了睡,睡了吃的,干养了一身的出来。”

 诺雅低头看看自己的,偷偷用手比了比,好像确实丰了不少,怪不得百里九老是沾沾自喜,说自己的都是他一手养大的。

 诺雅伸打个呵欠:“吃了睡,睡了吃,这原本就是我梦寐以求的好日子。我睡一会儿,谁都不要打扰我。” M.apO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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