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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章
 符柏楠已有一个多月没有回府,推开卧房门时,他着实停了一停才跨进去。

 屋中添了个妆台,散着些胭脂水粉,挂起的绫罗帐换了厚重,榻角堆着两件女袍,桌上搁着白隐砚的青壶,大案靠放到了窗前,白宣上一只画完没点睛的小

 三两变化,烟火气骤显。

 白隐砚给他解了外袍,符柏楠走到案前低头挑眉:“小?白老板好丹青啊。”

 白隐砚道:“不会画,闲时随手涂的。”

 符柏楠看了看,提笔蘸墨。

 白隐砚背着身在折衣理柜,随口问道:“翳书,我叫小九他们备了汤,你去大浴池泡一泡吧。”

 符柏楠没应声。

 “翳书?”

 “嗯。”符柏楠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,片刻啪一声撂下笔才道:“好,那我去了。”

 “嗯。”

 门扉开合,白隐砚打理好转头一望,才见到那宣纸上添了只小京巴,长黑目冲天揪,站在一边对着她画的小吐了一地,底下鸿雁飞白,潇潇洒洒一个丑字。

 白隐砚哭笑不得地叹了一声。

 “孩子气。”

 她望着那只京巴,笑意渐平,凝立片刻,她伸手摸摸墨迹半干的纸,忽而转身拉开了衣箱。

 池广水暖。

 石璧围着淡白的浴水,四方大堂中烟雾袅袅,符柏楠仰首靠在池壁上,微阖双目,浸的发半披半落。

 门扉微响。

 “凉果搁在外头,酒盏拿进来。”符柏楠懒散道。

 赤/的脚步声一停,又渐渐走近,呼吸落下来,面上附上双手。符柏楠睁开眼懒笑道:“看着那只狗了?”

 白隐砚轻嗯一声,道:“怎么知道是我。”

 符柏楠伸手拉她俯身,倒着亲她一下。

 “就是知道。”

 白隐砚也笑了。

 她起身把盛酒的托盘推到池里,自坐到池畔,一腿曲起,一腿落在水中。她同符柏楠一样在二进间已洗过澡,发是的。

 白隐砚脚在水中划了两圈,一抬眸,正上符柏楠的视线。

 望变成对望,朦胧白雾间,视线静默而黏稠。

 时沙漏过。

 有什么悄然而起。

 符柏楠半起身缓缓游到白隐砚面前,一只手攥住了她水中的脚踝,隔着素白罗衣揽住她的

 “跑来做甚么。”

 再度低声开口,他嗓音有些哑。

 白隐砚微俯着身,两手撑在池边,“来和你们京城人学泡堂子。”

 符柏楠溢出声低笑。

 “好。”

 他道。

 下一刻,他垂下头敛起狭长的眉眼,亲吻了白隐砚的脚踝。

 那一刹那他显现出一种从未有过的神情,白隐砚不可抑制地低/一声,背上蹿起阵寒,小腹似乎忽而生出只钩,猛的拉扯胃袋。

 她几乎要不住地蜷起身来。

 未等她多反应,符柏楠手上一使力,哗啦间水花四溅,白衣浮鼓,几息便沉入水中。

 符柏楠抹了把脸,发后,吻落在白隐砚畔。她微着偏了偏头,手滑下去要解袍,却被拦了一下。

 白隐砚抬眼。

 “你…”

 发梢大珠小珠划过伤疤,滴滴答答涟漪轻响。踟蹰停行,符柏楠只说了一个字,白隐砚却仍旧明白了。

 她轻笑一下,反手握住符柏楠的腕,带着他探进自己的衣襟中。“你来罢。”她贴住他,明显感到符柏楠触到她肌/肤的指尖颤抖起来。

 她晃晃他的腕。

 “来啊。”

 “…”眼前的喉结滑动了一下。

 白隐砚噙着笑垂了垂眼帘,忽而踮脚昂首吻住它,面前人没有防备,猛然一抖,低低呻/了一声。

 掌中的腕迅速翻过来,使力两边一分,罗袍沉底,猛然拉近中水花再起,凝脂入水,肌肤相贴。

 他捏住下颌拉高她的面,咬牙切齿道:“白隐砚…!”

 白隐砚挑衅般抬了抬眉峰。

 “…”对视片刻,符柏楠垂首紧紧地搂住她,指尖在皮肤上留下凹陷的痕。它用力剥过,肌肤陷落,又回来,现出淡淡地微红。

 他按着她的后脑,她若隐若现的脊骨,枯指来回,最终搂紧了她的。水花被尽数挤空,平坦的腹相贴在一起。

 磨蹭。

 舐。

 耳鬓厮磨。

 息与息只隔着两层肌肤,/情明显而难以发

 白隐砚揽住他的颈项,尽力克制住羞赧,无声的展开邀请。浓热窜过颈畔,向下滑过锁骨,/烙在前

 凝/被含入,她停了停呼吸,昂首搂住符柏楠的头。

 忽而被托起,下一刻哗啦水起水落,她坐回池畔,不等她惊起,那吻便顺攀而下,点过脐,点过腹,最终没入被分开的双腿间。

 感官瞬间被放大。

 “唔…。”

 身下的舌来回着,含咬,白隐砚条件反蜷起身,踩在符柏楠背上的脚卷起脚趾,不住地低

 他在宫中都学了些甚么。

 时间无限被拉长。

 咬着下蹙起眉,白隐砚抖了两抖再耐不住,稍用力拉住他的发,低唤了一声翳书。

 这人竟还有闲心应声。

 符柏楠抬首,人上来,手下去。

 他了口气,啮着她耳垂,枯长指尖缓缓地了进去。

 白隐砚自知他那双手是何等模样。

 她甚至能想出他如何一寸一寸探进去,更深地探进去,深埋进她体内。

 刺入感并不好受,她不住再次弯起身子,头靠在他肩上,压抑着息。咬住下,白隐砚努力回想曾经所学,可当第二手指伸进去时,她再也无法忍耐了。

 “翳书…。”

 她低唤一声符柏楠,嗓音罕见的细而脆弱,甚至带着三分哭腔。

 “疼。”

 一个字,符柏楠瞳孔骤然一缩。

 他感觉浑身血都沸腾了。

 无声咧嘴一笑,他指尖恶劣地在她体内搅了搅,如愿又听到一声鸣泣般的呻/

 符柏楠大言不惭道:“都会有的,你忍一忍。”

 “…嗯。”

 白隐砚有些不清醒,略带可怜的乖乖嗯了一声,引得符柏楠紧了紧下颌,望着她白皙的后颈,竟想张口咬上去。

 白隐砚起先还信了他的话,无声耐着,怎奈他符柏楠三千万心眼此时全用在那两手指上,这戳那刺勾屈伸,末了竟在指尖灌了内力。

 涨疼还是在的,可他寻着她抗拒不了的一处,两指微弯,快速动作,白隐砚瞬间掐紧他臂膀,双腿滑下去落进了水中,紧咬着下话都说不出,最终从齿间溢出声泣叹,在疼痛与快织中攀上巅峰。

 她松开门齿,靠在他肩上息片刻,低声道:“符柏楠,你个死变态…。”

 符柏楠不知她话中意思,但料想不会是什么好词。他轻笑一声正张口,哗啦啦水幕涨落,翻过头,他被人把着肩推坐到池里。

 未及反应,白隐砚面半跪在他双腿间。

 她眼梢还有情/,面上三分戏谑,微着凑到他耳畔,轻声道:“我好了。”

 “该你了。”

 “甚——唔。”

 不等他言语,白隐砚倾身吻过来。

 符柏楠感到她的手顺着锁骨摸到膛,在前一点拧了一下,不做停留,静静分水而下。她指尖摸过他下腹伤疤,顺着沟峦摸到他的刀口。

 符柏楠动作一滞。

 吻分开一瞬,未及他换气,齿再度叠。

 那手先拂过他般的疤,来回几次,忽而轻捏了下那个不及甲盖大的突,符柏楠浑身一抖,呼吸明显絮

 吻又分开。

 耳畔听得谁嗓音黏稠,拉丝般地低道一声:“干爹。”

 符柏楠咬紧牙关。

 情/沸腾,堵,更加难以宣

 耳边又一句干爹,符柏楠微阖上眼,息着拥搂她。

 指尖在刀口上来回,片刻下探,她一声声低唤着干爹,指尖不停在他后/庭前一块净地按寻找,耐心地来回,中指则扣入后/庭,向上弯曲。

 她也想让符柏楠快乐。

 即使她会的那法子不是那么正统,不是那么多见,可快乐,想必都是一样的快乐。

 指尖数度按试探,终于,一次下去,符柏楠猛地一颤。

 白隐砚笑起来。

 拇指中指两相夹击,她又了一次。

 “…!”

 符柏楠十指近乎扣入她臂膀的里,/望滚滚沸腾,宣了一缕,还有九十九分咆哮肆

 他自然知道这法子,可又有谁愿意为他做。

 你因何百里奔袭,自污双手。

 你因何汲汲营营,图谋此生。

 你到底,为何跟了我。

 未及多想,情/二度三度袭来,他难耐地息,可下一刻吻又过来。谁的话在耳畔过。

 “干爹,女儿让你快活。”

 肩上一个施力,白隐砚连人带己着符柏楠便沉进池中。汤白茫茫一片,符柏楠起不来也息不得,吻堵住口,无法呼吸的慌乱瞬间放大身下快

 更可怕的是,白隐砚并未停手,她还在动作。

 快越大,越需要空气,越得不到空气,快便越大。

 恶循环。

 时间被无限拉长。

 几秒,也许是几年,在近乎窒息的下一秒他被大力拉起。

 浴池沉的空气都透着清甜,二人大口呼吸片刻,不待他发怒,吻又袭来,窒息与池水也再度袭来。

 随之而来的还有更上一层的快

 快活已够大,可它还能更大。

 几度水底来往白隐砚都没断了手中的动作,三次四次,直到第五次二人冒水而起,符柏楠终于耐不住地蹙眉嘶吼。

 汹涌的/望好似猛然寻到一个漏口,奔腾着放肆着,压抑多年的难言在这一刻炸裂般蜂拥而出,他好似并不是自己在喊叫,而是它们在嘶鸣,快甚至不需要什么载体,因为符柏楠什么也没有出来。

 可薄而出的,却是实打实的薄而出。

 这种高亢的巅峰实在太过消耗体力,符柏楠扛过那一阵,只觉得手脚发软,眼冒金星。

 他靠着池畔剧烈地息,斜仰在池壁,半晌才能看清面前倾身而笑的白隐砚。咽一下,他望见她带些自豪的笑靥。

 她游过来坐到他腿上,额抵着额,顽笑道:“干爹,女儿伺候得还得意么。”

 “…”又息许时,符柏楠猛然转身将她在池角,水花四溅中眉目凶狠。

 “你、你跟谁学的!”

 白隐砚一愣。

 “甚么?”

 “你——!”符柏楠咽口口水,可掩不住嗓音中熊燃的嫉妒,为那些缺失旧年惜苦的疯狂嫉妒。

 “你告诉我…你告诉我你跟过谁,你跟谁学的…”他渐渐沉落下去,摸着她的颊她的颈,“是哪个出了宫的老太监么…你告诉我,我…我不杀他…”

 白隐砚笑了笑。

 她搂住他,在他耳畔轻道了句什么。

 慢慢地,符柏楠回搂她。

 “…是么。”

 “嗯。”

 “…”符柏楠垂首,头搁在她肩上,白隐砚阖上双眼。

 半晌,他低低地道:“对不起…”

 “你道甚么歉。”白隐砚无法停止地笑着:“翳书,不要给自己揽错。”

 她单手揽着符柏楠的颈项,稍稍拉开距离探下手去,从他平坦的膛,摸到腹,再到寸毫不生的小腹。她摸到微微虬峦的疤,摸过那些烙着过往的旧伤,那个小小的突,直到空无一物的下方。

 一切都是平缓的。

 她的掌在那停留片刻,而后又缓慢地上来,摸回他的膛,他缓和的锁骨。

 很难想象这样子的一个人,会生了这样一副稳泰的身躯。

 一切似乎都静下来。

 “翳书。”

 片刻,她轻声道。

 “你知道么。”

 符柏楠哑声反问:“甚么?”

 “你生得很美。”

 符柏楠低笑一声,极尽自讽。

 白隐砚睁开眼着他的视线,温声道:“师父告诉我,她们原来的国度有个地方叫天堂,说是像极乐世界一般,只有好人才住得进,那里面传神旨意的通信官叫天使。”她笑了笑,凑近他道:“那些通信官就都和你一样,身子是平坦的。”

 符柏楠喉头滑动,半晌勉强讥道:“想必是生来如此,总不会是也如我们这些阉狗,是切了一刀上去的。再说便是进了那种地方,便是堂善人,也总是伺候人的奴才。”

 白隐砚让他逗笑了,“你怎么总往坏处想?再说我何曾说过那里全是善人?只是好人而已。”

 她轻声道:“翳书,我心里虽然有时怨怼,却不曾真觉得你刻薄。你不是个善人,我心里是知道的,可这世上再不善的人,也总有些时候是好的。我愿意看着你的好,你也不要总盯着那些坏。”

 “…”符柏楠闭了闭目,无法答腔。

 白隐砚低下头,她似乎有些着了,手指不停来回地的抚摸着他,浅笑亲吻。如同濡的,带着水的庚申蔷薇,柔软的落在他的身躯上,一个又一个,一遍又一遍。

 她亲过他的锁骨,他的膛,在水线以上的脐。符柏楠忽而微着把她拉起来,捧着她的脸,额抵着额。

 渐渐地,符柏楠蹙起眉,咬紧牙,白隐砚感受到他从丹田里震出来的低,一声一声,不像人,不像兽。

 他息着,低着,最终溢出几声有如哭泣般的字眼,从牙间挤出来。

 “阿砚,你是我的…。”

 “嗯。”

 “真想…就这么吃了你…。”

 白隐砚微蹙着眉低笑出声。

 拥搂变得疼痛,可她没有做声,只侧头出了颈项。

 颈上落下一双,它渐渐张开,探出舌,又伸出牙。但它只在她紧绷的肤上留下了一串齿痕,而后便*着上去,一路吻到了眉梢。

 视野在极近中对视,他望进她双眼许时,片刻再次咬紧牙关,从喉间溢出几声低鸣。

 他急促又无措地吻了她一下,顿了顿,又吻了她。

 一切都毫无意义,一切却都无法停止。

 情/殆尽,转而是薄的情感以浓烈之势迸发,它更加嚣张,更加肆,暴雨倾泻在贫瘠了二十七年的土地,山洪汹涌,却被巨坝阻住,只能从细琐的排水口一点点出。

 不够。

 还远不够。

 那些叫嚣的,大笑的,高声尖叫的还有更多。

 符柏楠感到了言语的匮乏。

 “阿砚…”他息着,如同回到牙牙学语的幼年,只会一遍又一遍的私语。

 “阿砚…阿砚…”

 “嗯。”

 “阿砚…我…我给你,我把天下最好的都给你…我…你一直这样,好不好?我帮你…我帮你找天下所有的食谱,最好的帮厨,找最好的师傅给你盖最好的房子,我…我给你盖大房子,做漂亮衣裳,很多银子,什么都给你…我什么都给你。好不好?”

 他中洪涛拥堵,脑子也不清醒,词穷困苦着不知如何表述,言语颠三倒四。

 “每天…我每天让你都能吃饭,每天能穿暖和,每天都有戏听,可以…睡好觉,睡好觉,好不好?咱们一直这样,行吗?这样一直过,行吗?行吗阿砚?”

 赤/中剥去了一切光鲜亮丽,他回到旧年,尘土漫天里少年人最原真的渴望,放下拿起,我都给你。

 都给你。

 “行。”

 她笑看着他,抬首在他颈边一用力,也留下了排淡淡的齿痕。

 “都行,我都听你的。”

 于是他垂下头,紧紧地搂着她,如同少年人搂着一个梦。

 “阿砚。”

 他声音细而低弱。

 白隐砚极温柔,极温柔地轻嗯了一声。

 “外面那些人…他们都骂我是狗…”

 “嗯,他们嘴巴坏。”

 “老板欺负我,不让我吃饭…师兄也欺负我,追着我打…讨饭的时候钱庄绣庄的人也欺负我…他们都欺负我…主子也打我…”

 “是呀,他们这么坏啊?”

 “嗯…”

 “那阿砚替翳书去打回来,排排站,去敲他们的头,扯他们的胡子。”

 符柏楠在她耳畔笑了出来,纯然而开怀的。

 “阿砚。”

 他低低的道。

 “嗯?”

 “我真的…不难看么…”

 “真的啊。”

 “你不准骗我…”

 “我不骗你。”

 “阿砚…”

 “嗯。”

 “我想吃糖…”

 “好,我给你做。”

 “…”“…”稚的私语绵绵,长夜有尽,泣言无尽。 M.ApO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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