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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3章
 不到半个小时, 展绩勋驾车来到别墅。

 他直接将车停在外面的庭院里, 手里提着一只医药箱, 豆大的雨水落在伞上, 砸出沥沥声响。

 展绩勋知道大门密码, 自己开门进去。

 没在客厅见到秦赐,展绩勋跑到楼上书房找他, 也没在,倒是看见主卧房门紧闭。

 他准备敲门来着, 想了想,还是掏出手机给秦赐打了个电话。

 还没接通,就听见电话在楼下响起来,但却没人接。

 什么情况…

 展绩勋一头雾水, 下楼循着声音的方向来到厨房,看见秦赐正站在岛台前吃东西。

 “哪儿伤了?”

 厨房里没开灯, 整个屋子都黑漆漆的, 外头电闪雷鸣,跟鬼片现场差不多, 秦赐低头吃东西, 整个面孔都是模糊的。

 秦赐说:“自己看。”

 展绩勋微嗤了一声,按开手边的灯,厨房里瞬间亮起来。

 “我靠…你这是从楼梯上摔下去了?”展绩勋吓了一跳。

 秦赐右侧边脸沾着血, 额前的头发也被糊住了,展绩勋走到身边,仔细看了眼, 不光是头,他耳朵也破了。

 他身上酒气浓郁,略判断最少喝了一斤白的,地上稀稀落落地散着饺子馅,东一块西一块,处的油,害展绩勋差点滑倒。

 盘里的饺子都煎糊了,秦赐还吃得津津有味,可见他醉得不轻。

 秦赐简单地说:“差不多。”

 展绩勋打开医药箱,里头物品齐全,他取出一对外科手套戴上,拨开秦赐的头发细看伤口。

 不光有开裂,还有烫伤。

 他皱起眉:“少扯淡,你这要是摔出来的?我就从你家楼上跳下去。”

 秦赐神情淡淡的:“少废话,赶紧该上药上药,该针。”

 “我就不说你这创口了,你要是摔得,怎么头发上还粘着油?还有这…”展绩勋从秦赐头发里拨出几片碎掉的煎饺皮。

 他一脸崩溃:“你别告诉我这饺子是你从地上捡起来的,不嫌脏啊?”

 秦赐把最后一只饺子吃完,“锅里剩的。”

 展绩勋不说话了。

 虽然秦赐什么都不肯说,但他心里明镜似的,他差不多能想象出这间厨房里发生过什么。

 他从前是学医的,对付这种伤口不在话下,展绩勋先给秦赐的伤口做完冲洗和消毒,再仔细检查一遍,更加确定了这是某种尖锐的东西打出来的。

 展绩勋说:“你这个合得先剃掉一部分头发。”

 秦赐听见,往旁边躲开,“那就不,我感觉已经止血了。”

 “你确定?”

 秦赐淡定地点头:“死不了就不。”

 那就不吧。

 男人之间不讲那些虚的,展绩勋也不是那种婆婆妈妈的人,既然秦赐都这么说了,他也无所谓。

 几分钟后,秦赐头上上一层纱布,发干了,唯独衬衫上血迹斑斑点点,显得有些颓唐。

 秦赐自己动手把混乱的厨房清理一遍,展绩勋就抱臂站在一旁冷眼瞧着。

 过了一会儿,他冷不丁地开口:“准备这样耗到什么时候?”

 秦赐抬眸看展绩勋一眼,薄而狭长的双目仿佛沁过雨水。

 他说:“能到什么时候就到什么时候。”

 展绩勋不屑地笑了一声,想说什么,可看见秦赐不耐的神色,显然是已经听不进任何话。

 男人最懂男人,尤其是他们一块长大,何况秦赐此刻的状态简直不加遮掩。

 “你认真了?”展绩勋感到不可置信。

 秦赐不说话。

 他只是随意地朝展绩勋摆了摆手,意思是你可以走了。

 展绩勋提起医药箱准备离开,走到门口,还是忍不住回头问秦赐:“药还在吃吗?”

 秦赐正在将碗碟一只只装进嵌入式洗碗机里,头也不回地答:“这几天停了。”

 “停了?”

 “哦,那难怪你会摔破头了。”展绩勋脸上出讥讽的笑。

 玩笑归玩笑,当事人根本不搭理,这玩笑就有些索然无味。

 展绩勋皱起眉,言又止,还是叹口气道:“我也不说什么了,你自己心里有数。”

 “赶紧走吧。”

 他们从小认识,在最少年意气的时候就成为朋友,秦赐家里所有荣耀和变故,展绩勋一路看在眼里。

 直到现在,展绩勋也很少劝他什么,因为根本劝不动,索只有听之任之。

 “对了,于晴我都安顿好了,你别心了,”展绩勋补充一句,“这事了了。”

 秦赐看他一眼:“行,你多费点心。”

 展绩勋笑了,自嘲道:“不费心怎么办,怪我自己友不慎,你这个也欠,那个也欠,我们一人负责一个吧。”

 夏天的走暴雨,来得快去得也快,不到半小时的功夫,外面雨已经停了,而夜晚依旧浓黑。

 展绩勋离开了,秦赐收拾完厨房上楼。

 在经过姜未放门口时,秦赐抬起手打算敲门,想了想又放弃了。

 这时候进去,她要么睡了,如果没睡,反而不知道说什么。

 秦赐去洗了个澡,在冷水的冲刷下散去浑身的酒气和血气,染了血的衬衣领带直接扔进垃圾桶里,不能再穿了。

 多半是失血的缘故,他总觉得头有些晕,回到书房里坐下,时间刚到凌晨。

 已经是第二天了。

 秦赐沉默地坐了会儿,打开电脑,调出监控程序,正准备打开。

 眼前忽然闪过姜未的脸。

 刚才在厨房里,他忍耐许久,一时情动,不知道为什么惹得她那么抵触,敲在自己头上的那一下,真是一点都没留情。

 在稀疏的灯光下,姜未站得远远的,举着锅铲看着他时的眼神,恨不是恨,怕不是怕。

 有点警惕,有点困惑,还有点打伤人后的内疚。

 她看起来那么柔弱,眼神却很倔强,显得异常的动人,或许是血淌下来了眼睛,秦赐看着姜未,总感觉她看上去有些微妙的失真感。

 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,好像随时会消失。

 秦赐合上电脑,将它放进抽屉里锁好。

 他希望自己以后都不用再打开这台电脑。

 就像是一只受了诅咒的潘多拉魔盒,在打开之前,你永远不知道里面是什么,但你每开启一次,就离自己想要的东西更远一步。

 第二天早上,姜未故意起得很晚,捱到九点多才下楼。

 果然,这时候秦赐已经上班去了。

 她就知道。

 秦赐这人有些工作狂,即便脑袋破了,也不能成为休息的理由。

 章淑梅做好早餐端上桌,她偷偷看姜未,发现她一切正常,气和平时一样好,悬着的心才放下来。

 早上章淑梅来时,正好撞见秦先生出门,看见他头上了纱布,脸色也不是太好,打招呼都不太应。

 那时候她还以为,是昨天晚上小两口打架了。

 两口子打架这不稀奇,章淑梅自己从前也和家里那个动过手,男人但凡认真起来,再彪悍的女人多少都要吃亏。

 何况秦赐体型那么高大,火起来,只怕一脚都能把姜未从房间这头踹到那头。

 他都挂彩了,姜未就更别提了,一定歇菜了。

 章淑梅心里紧张得很,好在看见姜未没事,齐头整脸,食好,她这才放心。

 看来不是两口子打架,是秦赐自己的事儿。

 姜未做完没吃着宵夜,饿着肚子,这会儿吃了整整十五只白菜香菇饺,才放下筷子。

 “章阿姨,昨天我把厨房脏了,麻烦你收拾收拾。”

 给人添了额外的工作量,姜未有些抱歉。

 章淑梅说:“没有啊,厨房好好的啊。”

 姜未一想,那肯定是秦赐昨晚上收拾了,想到他头血,还得收拾厨房,忽然觉得场面有些惨烈。

 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。

 “刚才你来看见秦赐了吗?”

 “看见了,头上受了伤,着纱布呢,”章淑梅把碗筷收好,有些好奇地问,“怎么的啊?”

 姜未说:“他喝多酒摔了。”

 章淑梅没追问,进厨房忙去了,姜未在椅子上坐了会儿,她歪头看了眼右肩,有几处红印。

 是昨晚上热油烫的。

 那锅铲和饺子上都沾着滚烫的油,油可不长眼,溅到哪儿是哪儿,她才溅到几滴就烫红了,秦赐他只会更严重。

 糟糕,该不会把他毁容了吧?

 别的不说,长那么好看,要是真毁容了,姜未都有些惋惜。

 不管怎么说,打人不打脸,昨天是她过分了。

 姜未前思后想,决定亲自去趟秦赐的公司,给他道歉,顺便看看他的伤势。

 她没叫司机过来,自己到门口打车,她有点等不及。

 姜未发觉自己有个特点,想到什么事情,立刻就要去做,或许有人会觉得这是缺点,但她自己感觉好。

 还算幸运,刚走到门口,就有一辆出租车开过来,她招手拦下,拉开后座坐进去。

 “去渤海路天赐资本大厦。”姜未告诉司机地址。

 司机没说话,缓缓将车发动。

 姜未给秦赐打电话,他没接,想到他可能正在开会,姜未没再继续打。

 她低头玩了会儿手机,靠在座椅上,掩嘴打了个哈欠,忽然看见窗外景,并不是她熟悉的路线。

 “走错了吧?”姜未提醒司机。

 “京珠桥堵了,得绕一下。”司机低声回答。

 姜未皱眉,她虽然不熟悉Z市路线,但这条路是走了的。

 从别墅到市区,必然经过京珠桥,而京珠桥靠近郊区,很少拥堵,现在也早过了早高峰期,这么就堵了?

 她首先想到的,这司机不老实,故意绕远路宰她。

 平时就算了,但今天姜未赶时间,她有点烦,想跟司机理论几句,忽然从后视镜里看见司机的模样。

 他有些古怪。

 司机是个中年男人,大夏天的,穿了件黑色长袖,头戴一顶灰色的鸭舌帽,帽檐得很低,遮住眼睛,留着很短很短的平头,不怎么说话,给人感觉有些阴沉。

 姜未直觉不太好。

 本来没什么,但最近发生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,她不得不防。

 “师傅,靠边停吧,我就在这儿下。”姜未拿出手机,准备付款。

 司机沉闷地说:“这儿不能停。”

 姜未看一眼路边:“怎么不能停?有临时停车标志…”

 “我说不能停,就是不能停。”司机不仅不停车,还老神在在地打开广播,音乐声哗一下响起,很是吵闹刺耳。

 姜未握着手机,紧张地贴在椅背上,警惕地盯着司机。

 他一定有问题,只是不知道是秦赐派来的,还是另有她不知道的事。

 危险就像一个个隐匿海中的暗礁,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撞上,粉身碎骨。

 司机这时候看她一眼,眼神黑的,像压抑的云层,他说:“去天赐公司吧?我啊,现在生意越做越大了,听说又要出新药了?股票肯定得涨。”

 姜未面无表情地说:“这你都知道?”

 方向盘在他手里,她不能立刻怒他。

 “知道啊,我还知道那新东家叫秦赐呢,说起来,他可得感谢我,要是没我,他还没那么快上位呢。”

 姜未紧盯着司机:“你认识他?”

 电台里播放着摇滚乐,很是吵闹喧嚣。

 一个低的男声在唱着:从没想过,原来自己那么丑陋。

 司机笑起来,声音哑难听,他把帽子抬起一点,紧紧盯着姜未,说:“我不光认识他,说起来,我跟他的渊源那可深了。”

 “听说过当年天赐那场绑架案吗?我干的,”他颇自豪地拿大拇指指着自己,对姜未说,“你忘啦?当时你也在啊!”

 姜未咬着嘴,紧紧捏着背包,鳄鱼皮上的纹路都要被她捏皱了。

 冷静,一定要冷静。

 “哦,对了,你那时候还小,忘了也正常,”司机一把将帽子摘下来,仍在副驾驶上,转头冲姜未狞笑,“现在记起来了吗,小妹妹?”

 作者有话要说: 明天的更新可能也会晚一点,这几天特殊情况,大家理解~

 注:车上那首歌来自草东没有派对的《丑》 M.apO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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